哥伦布、匹兹堡及各地消息

 

黃新心:新疆徒步2400 里 連載(五)

題記
中國內地上世紀一段靑春萌動的實録
特定時期課題硏究可參考的文學信史

 
 
 (接上期)這種衝擊波會對人們有什么傷害嗎?專業技術人士的回答免去了我們的擔心。大意是:小的核武器基本離爆炸中心10 公里以外就安全了。大的核武器基本20 公里以外就安全。我們經過的地方離爆炸中心還遠着哩!
   這次核爆炸是中國掌握氫彈的實際開端。回想起來,我們能親眼見到核爆炸形成的衝擊波效應,可以説是一次難得的機會。要不是來新疆,要不是來了新疆之後又參加長徵隊,這輩子都不太可能,爲此我們都十分慶幸。
   就在當天,我們還從廣播里得知,從全國各地步行至北京的長徵隊有10 萬人之多,在工人體育場召開了大會。周總理出席大會講話後還高呼了一句“長徵精神萬歲!”。這又讓我們興奮了一大陣。
   隊伍第二天繼續前行,我和高林友留下辦事。我倆先到焉耆縣新華書店買到50 張毛主席畫像和200 本《老三篇》。接着又去了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邊疆攝影部,買了毛主席照片三種各50 張。次日早晨又到兵團農二師司令部攝影社買到布紋紙的毛主席照片五種各50張。收穫滿滿之後,越過常年積雪的一段山脈,走了7 公里趕上隊伍,住進了庫爾勒黨校。五人一房間,一人一床位,有火墻,很暖和。
   年終之夜,全排每人都得到了豐富多彩的紀念品。有:毛主席紀念章一枚、毛主席照片一套、《老三篇》一本、《毛主席語録歌》一本、翻印的《毛主席詩詞》一本,興高採烈地迎接1967 年的到來。

第十三章 前輩感嘅話當年


   庫爾勒市是長征途中的一個大站,我們紮營在庫爾勒黨校。排里決定在這里多休整幾天,以便往下的路程走得更順利。據黨校的資料介紹,庫爾勒墾區是兵團農二師的四大墾區之一,有王震將軍親自命名的十八團大渠引來孔雀河水,將兩岸孕育成“稻花香里説豐年”的緑洲。這里是水稻、棉花、香梨、紅棗的主要産區之一,出産的“庫爾勒香梨”更是飲譽中外的特産。

張丕雲和黄新心


   新年到來的第一天,我們到市內的塔里木大廈浴池,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是盆堂,五角錢一人,自己交兩角,補助三角。今日伙食很好,晩餐吃包子,糖的肉的都有,還有大米稀飯。我吃了兩碗稀飯、六個包子。當日最高記録是包子十四個,小劉創造的。幾天休整時間,我理了發,添了根背包繩,給家里寫了封信,還與張丕雲一起到農二師照相館拍了張全身照。特別是集中時間刻模板油印了《毛主席語録》,內容全是沒有録入《毛澤東選集》乙種本和語録本的。
   那些日子天寒地凍,冷得我們大部分時間都縮在黨校。五號清早,黨校黑板上寫着:“ 林二排

郵局

   的胡立武到郵局取信”。一打聽,郵局離黨校挺遠的,胡立武於是借了一輛自行車騎去了。回來後十個手指頭全凍僵了,他把手伸到火墻上都感覺不到熱,乾脆到外面打開爐門直接把兩只手伸到火上去烤。不料沒多久就覺得兩手劇烈疼痛,然後就開始發高燒了。
   衛生員聽説後,立馬背着藥箱過來了。她當時名叫“紅永革”,後來我們才知道眞實姓名是王靜。當年有一段時間流行改名換姓,也算是平常事。京城的文秀嫵媚女子,名字改霸氣了但還是性情沒變:和善待人,助人爲樂。自打擔任衛生員起,一直隨身背着藥箱,熱心爲戰友們噓寒問暖。當時,她托起胡立武的手看了看,問了經過,趕緊從藥箱里找出阿司匹林給他服下。然後隔段時間又過來量體溫,看是否降下去了。

小兔子和铁片儿


   小兔子也是個熱心腸,有啥説啥,愛打抱不平。那次在托克遜街頭,她跟同鄉王惠若見到了從醫院打針出來的彭龍正。王惠若老遠就大喊:“病號——”。小兔子生氣地朝王惠若喝斥道:“你咋能這么叫呢!不像話!”。這回聽説胡立武病了,便主動跑前跑後,請炊事員做好病號飯,她負責送到床前,直到第二天晩上退燒。
   次日的宿營地是庫爾勒市上戶鎮大墩子村。接下來,七號一早出發後走了20 公里地,中午到達了兵團農二師六團農場。
   下午,原三五九旅一位老戰士來講他們當年進疆的長途跋涉。
   晩上,農二師六團的團政委又來作報吿。他是王震將軍的老部下,言談話語中旣不稱“將軍”、也不叫“首長”,一口一個“王鬍子”,很是生動有趣。他説,1940 年底,王鬍子率部隊赴延安南泥灣屯田開荒。很多幹部戰士都只有兩套衣服,一套單衣,一套棉衣,根本就沒有換的。延安缺水,夏天還能想辦法應付,冬天就根本洗不上澡。不光戰士,人人個個身上長虱子,就連當師長的也有蚤子。戰士們開玩笑地稱蚤子爲“革命蟲”,説沒有蚤子的是“反革命”。
   團政委的笑談,頓時引起了我們的“共鳴”。因爲元旦那天,鐵片兒看見小兔子頭髮絲上有亮晶晶的小白點,以爲她是在哪兒蹭的什么。“我的個媽,是蟣子!”小兔子一聽,立馬張口就嚷。她知道蟣子就是虱的卵,粘在發根上靠吸取血液爲生。她還聽説過,有一個女孩頭髮上滿是蟣子,捨不得剃光頭,抹了六六六,結果把自己毒死了。大家趕緊手忙腳亂地自查起來,發現頭髮上都沒蟣子,只有衣服里有虱子,於是連忙燒開水煮衣服。
   話匣子打開了,團政委越説越來勁。當講到扭秧歌的時候,還站起身來,一邊唱,一邊甩手扭腰,惹得我們也激動地跟着唱起來。
   末了,團政委還講:“聽説你們長征隊里有不少人想留在新疆,參加建設兵團,我十分高興,表示熱烈歡迎!並且相信,即使不打算留下來的,將來也一定會記得這段經歷,懷念這片熱土。”
   不幾天聽到傳言,説國務院給兵團去電,可以招收一部分串聯學生。長征隊別的排有些人於是坐車到了阿克蘇農一師。據説師部表示,只歡迎“長征隊”,不歡迎“坐車隊”。
   消息不知眞假,但無形中又給了我們參加兵團的透露出一線希望。

第十四章 井礦美媛救俊杰


   白天走了27 公里,晩上住宿在輪台縣陽霞公社。
   陽霞盛産白杏、核桃,我們一無所知,但聽説境內有個煤礦。排里有人提議去煤礦參加勞動,引發了較爲激烈的爭論。反對者主要是擔心人身安全,贊同者認爲旣然是“勞動大軍長征隊”就得沿途參加勞動,接觸工農大衆。開始爭得不可開交,結果達成一致意見:去!
   第二天一早我們坐車去到陽霞煤礦,一路過了好幾座山,越嶺上去又翻山下來。路窄小、山陡峭,坐在車上往下看,還眞有臨淵之感。
   上到一座山頂上,看到很多黑乎乎的大洞,引路人説煤礦到了。
   陽霞煤礦是在1958 年響應“大煉鋼鐵”的號召,自己艱苦奮鬥開出來的,沒要國家投資一分錢,只能算是一座最淺的露天煤礦。設施還很落後,井道狹小,井巷里沒有通風設備。工人們在下面,憑藉昏暗的電燈光,拿着鐵鎬一下一下地挖煤,然後沿着狹窄的梯道,一擔一擔地把煤挑上來。
   我們去的那個窰洞,40 米深,大約65 度的坡度,很陡。烏黑的洞口張大着嘴,像是要把人呑噬。鑿挖出來的梯道窄得要命,腳只能橫着放,還不能全放下,稍有疏忽就有摔下去的危險。途中還有幾個能放箢箕的地方,可供歇腳休息。工人同志保護我們,再三叮囑我們慢慢走。我們第一次空手下去都膽戰心驚,花了很長時間才走到底下。然後在工人師傅的指導下,用兩個相當于半個籮筐大小的箢箕,挑着一擔煤塊慢慢往上走。
   我下去挑起一擔煤之後,眼晴死死地盯着腳下,小心謹愼地一步一步往上走。第一擔挑得少,26 公斤,顫顫巍巍地走着。有幾步眞危險,差點跌下去。心里默念着“下定決心。不怕犧牲,排除萬難去爭取勝利”,終于迎着洞口的曙光,勇敢地走上去了。第二擔28 公斤,第三擔31 公斤,後來還挑到了39 公斤。
   這期間,我也失手過。有一次下去時,我挑着的兩個箢箕掉了,從上面一直飛到最底下。還有一次往上走,扁擔失扎,連箢箕帶煤塊飛到底下。幸虧人還好,站着沒動。

莊淦


   莊淦同學可沒這么幸運。他是積極主張下煤礦的,並且是興緻勃勃地、什么也沒有考慮就率先冲在前面的人。但他是排里個子最高的,個子高重心就高,重心高在那種環境下就相對不穩。井下每隔幾米就是一個深坑,一不小心人就會掉下去。儘管他十分小心謹愼,但有一次還是摔倒在黑洞口,右手滿是血。工人和戰友莊淦們趕緊把他送出了洞口,到一張床上躺下。煤礦距離醫院很遠,現場又沒有醫務室。排里的衛生員和“老中醫”聞訊很快趕過來了。
   “老中醫”唐建國仔細察看了莊淦的右手,確認沒有傷筋動骨,只是擦破了皮。衛生員王靜趕緊打開藥箱,將莊淦的手作了快速清洗,然後抹上紅藥水,再用紗布細心進行包紮。在這過程中,“老中醫”發現,莊淦的眼里透出異樣的目光,有幾分感激也有幾分憐愛。

王靜


   唐建國一點也不奇怪。他知道,排里的戰友們不論男女都喜歡王靜。這位北京姑娘,不光長得十分端莊,而且心地特別善良。長征行軍路上,經常會有腳皮磨破了的,都是她處理。那時候,我們睡覺不習慣把頭睡在炕外頭,而是頭冲里、腳朝外。因此她經常在大家入睡後,逐個地檢查每個人的腳。該挑血泡的挑血泡,該上消毒藥水的上藥水。大多數人睡着了渾然不覺,她把所有人巡視一遍這才睡下。莊淦睡覺時喜歡頭冲外,所以看見過,也跟“老中醫”閑聊時提及過。
   那天過後,莊淦右手並無大礙,只是無名指留下了一個隱隱約約可以看到的長約2 公分傷疤。
   工人們在下面挑煤都是挑一大擔,80 多公斤,來回不知多少趟。雖然累得很,但是很樂觀。勞動過後,照樣跟我們一起説笑,圍着火堆吃玉米饃。
   那些天,我在日記上鄭重地記下了他們説過的話:“挑煤是在學校里學不到的”“學校畢業了,還要取得工農兵給的畢業證書”。

第十五章 進退維谷宿庫車


   元月17 日一早剛起床,排長王祖澤就召開緊急會議,將我們排的全體成員帶入了兩難境地。他説,按長征隊原計劃的行軍路線,下一個大站是庫車。庫車過去就是阿克蘇,也就是兵團農一師的師部駐地,我們要報名參加兵團的目的地。但是昨天晩上聽到一個消息説,估計形勢發展,步行串聯很可能會停止。怎么辦?想請大家一起決策。
   這一説,大家就怔住了,會場頓時鴉雀無聲。
   王祖澤接着分析了去阿克蘇的兩種方式和結果。
   一是步行。如果我們還沒走到阿克蘇,終止步行串聯的通知下達了,我們就得打轉,沒法報名參加農一師。
   二是坐車。很快就能抵達阿克蘇,可是農一師説過“只收長征隊,不收坐車隊”,那我們不就前功盡棄了?
   排長剛把話説完,大家就你一言我一句地議論開了。有人提出趕緊坐車走。説是事久多變,遲到不如早到。大部分女生都同意,好幾個男生也同意。有人提議還是接着走過去。即使終止步行串聯的通知下達了,照樣可以去找農一師,或許還會給參加兵團增添砝碼。多數男生表示同意。雙方各持己見,吵吵嚷嚷,沒個結果。
   這時候,彭龍正突然間冒出來發言了。他毫無顧忌地指出,排長把道聽途説又不知眞假的消息拿出來講是不對的,在“步行”和“坐車”之間做二選一也不妥當,應該換個角度考慮問題,才能做出正確的決定。原則上,我們應該堅持步行到阿克蘇。
   岳陽男生李磊隨即表態支持彭龍正的這番話,不少隊員也相繼表態贊同這一説法。
   王祖澤於是提出了一個折衷的方案,説是前方的庫車是個縣城,消息靈通一些,我們可以設法儘快趕到庫車,到那里得到確實消息再作決定。
當晩,我在日記中劈頭寫道:“今天是長征的轉折點”。
    第二天清早,全體隊員搭便車到16 公里處吃了早飯。排長叮囑大家等着,他去找車來讓大家坐車去庫車。
   也不知什么時候,李磊、彭龍正、吳俊杰、北京女生陳蘭等四人不願坐車,扛着林二排的隊旗步行出發了。
   我當時可能是上厠所去了,等我返回一看,所有人都不在了,我判斷大部隊是坐車走了,情急之中發現附近停着一輛救護車,於是上前跟司機説明情况,搭車直接去了庫車。

庫車縣城


   在庫車,我們並沒有聽到所謂停止步行串聯的消息,於是在縣城休整了三天,一邊等步行的李磊等人。三天之中,我正好利用一天時間完成了《毛主席詩詞》的蠟紙刻寫和印刷。


   對於庫車縣城的模樣,我幾乎沒什么印象。聽説在老街每條街道都有一兩家打饢世家和固定饢坑,專門爲本片區老鄉打饢。可惜我們都沒有去轉轉。“饢”是維吾爾族人的主要麵食之一,寧可一月無米飯,不可一日無烤饢。   “新疆十八怪”中有一怪是“吃的烤饢像鍋蓋”。我們雖然吃了庫車的饢,但當時卻沒有聽人説起遠近聞名的庫車大饢。據説大而薄、薄而脆、脆而香,直徑足有1 米左右,大如車輪,被稱作“饢中之王”。回想起來,不能不説是一個遺憾。彭龍正最後悔的是,當時我們竟然不知道庫車地區的佛敎石窟藝術,與敦煌莫高窟一樣,是我國古代“絲綢之路”上的明珠;也不知道庫車的克孜爾千佛洞,是“中國第二敦煌”。過而不入,落下終生遺憾。
   三天後,李磊等四人歸隊了。庫車到阿克蘇有260 多公里。排里再次舉行會議,討論到底怎么走。有人建議分成三個小分隊分散走,各自爲政,但還屬林二排。有人提出要到工礦企業去,眞是“一個師傅一道符”。

第十六章 東邊日出西邊雨


   吃過早餐,長征隊準備離開庫車,朝阿克蘇方向進發。路上要帶的乾糧昨晩上都準備好了,是油炸的面片。忽然間,商運站的職工同志們圍上前來,要我們別走,要求我們留下來幫助他們。
   這可出了道難題呀!工人同志們熱情這么高,的確是誠心誠意,怎能一口拒絶?戰友們有的去意已定,也不能勉爲其難。好在排里一向民主意識強,於是尊重個人意願,各人自主決定。結果一分爲二,走或留人數大體相當。走的以女生爲主,留的男生佔多數。
   當晩,留下的隊員與工人同志們開了個會,我們給他們送了我們自己油印的《毛主席語録》,雙方交談得很晩才入睡。
   第二天清晨五點半,我們聽到屋外有響動,開始不知道是干什么,後來才得知是司機們在“烤車”。那個年代,國內汽車發動機都是採用化油器技術。因爲北方地區冬季氣溫低,車子必須預熱,要不根本無法上路行駛。我們儘管倦意很大,但想到第一炮要打響,於是趕緊起床,幫司機們搭把手,干些挑水之類的活。
   中午,我們留下來的人分成了三個組,小兔子等三名女生各到一個組,分組跟工人們一道行動。晩上則一起參加他們的大會。
   後來,聽説步行的戰友們一路上也很順利。有一天,得知宿營地附近有個牧場,第二天特意去看了看。去時正好是喂駱駝,只見飼養員在一個臉盆里攪和着什么,然後捏成一個個小皮球大小的糰子。駱駝聽到召喚,很聽話地跪下前腿,低着頭。飼養員就往它嘴里塞糰子,塞進去一個它就仰頭呑吃一個,很是有趣。
   生性好動的“爛鼻子”伸手朝一只駱駝背上用力拍打了一下,沒料到駱駝突然轉過頭來朝他打了個噴嚏。霎那間,兩股沙流不偏不倚,全噴在了“爛鼻子”臉上。他猝不及防,連滾帶爬地逃到旁邊,一邊揉眼睛一邊喘大氣,逗得大家哈哈直笑。
   牧場建在河邊,河寬二十來米,水流緩慢。飼養員説,駱駝的飲水量相當大,飲水速度也相當快,一分鐘之內能飲水10 到20 升。但是駱駝對每種植物卻只採食一小部分,即使在植被極差的地區,也從不吃光所有的牧草。
   當聽到戰友轉述這幾句話時,我不禁有些動容。這一路上,我們見得最多的就是駱駝。每到一個道班,總能看到駱駝在塵土飛颺的砂礫路面上,邁着均匀的步子拉着刮路板護路。駝鈴伴着孤影,無言地行走,刮路板刮過之處路面平整,而駱駝和道班工人渾身上下全是土。有時候路過道班已近黃昏,也總能看到道班工人拿把掃帚在爲駱駝全身上下掃除塵土,駱駝則靜靜地臥在地上,慢慢咀嚼着草料。
   駱駝被譽爲“沙漠之舟”。它性情溫和,負重無怨,面對前路艱辛總是不知疲倦。我想,我們長征隊幾乎天天能見到駱駝,無形之中已經自覺或不自覺地將它們視爲榜樣,激勵自己,一路前行。
   商運站可不像牧場那樣充滿詩情畫意。工人同志們夜以繼日連軸轉:白天“促生産”,晩上“抓革命”,革命生産兩不誤。而我們呢,也按照“長征是宣言書,長征是宣傳隊,長征是播種機”的説法,積極熱情地幫他們做宣傳。
   這些日子里,工人們對我們很照顧,將6毛錢一天的伙食費補助到8 毛錢一天。伙食很好,鋪蓋也熱乎。有一天,我脫掉棉衣稱體重,竟然達到了120 斤!
   站在一旁的“老中醫”唐建國很有感嘅地説:“有的人吃了睡,睡了吃,長一身的膘;我們是吃了走,走了吃,長一身的勁。你看你,到新疆來以後,飽飯隨便吃,牛羊肉沒斷欠,長得比我還高些了。”
   我高興地説:“到農一師報名參加兵團,估計應該身體會合格。”
   唐建國説:“那完全沒問題。你和彭龍正都會過關。我這雙平腳板,只怕又會被抓住做文章。”
   我説:“放心。到時候,我們還是照樣出面幫你打圓場。”
   唐建國笑着連連點頭。

 

黃新心:新疆徒步2400 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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